【瓶邪】一夕是经年 第十章
一个人可以天真简单地生活下去，必定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。吴邪这几年的成长是迅速的，三叔走了，潘子走了，胖子归隐，小哥替他进了青铜门，当没有人挡在他的前面时，这个世界的丑恶就开始一点点在他面前展开。从以前那个处处被人诓骗的天真无邪，到如今道上人人都敬三分的吴小佛爷，这其间付出了什么，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张起灵感受到了吴邪身上的变化，情绪少有地出现了一丝松动，他淡淡地对吴邪道：“你很厉害。”吴邪笑了起来，“能得到你的肯定，那我当真是很厉害。”张起灵没有说话，吴邪继续道：“这么多年，我还以为你早就不记得我了。”张起灵摇了摇头，继续沉默着。
一管血清打进去，张起灵的脸色好了一点，吴邪仔细地给他消毒包扎伤口，一边评价道：“你那黑金古刀太重了，还是我的大白狗腿称手。”
苏万在一旁鬼鬼祟祟地观察着，就对胖子和黎簇道：“我觉得现在此情此景，我有责任帮吴老板烘托一把气氛。”胖子瞪了他一眼：“你丫又要搞什么幺蛾子？”苏万嘿嘿一笑，从包里掏出了萨克斯，“接下来，就由我倾情为大家吹奏一曲《因为爱情》。”
音乐响起，胖子埋头整理背包，一副不与傻逼共短长的神情，黎簇别过头装睡，一副我跟这个人不熟的神情。
苏万一曲吹完，就对吴邪道：“吴老板，怎么样，我吹得好吧！”吴邪对他笑道：“音乐这块，你还是请教你师父，他懂行。”苏万看向黑眼镜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，他懂行？是指他这模样整把二胡放上二泉映月就可以直接cosplay阿炳吗？
吴邪继续道：“你别小看咱师父，人那是德国海归，有音乐和解剖学双学位，指点你那点萨克斯绰绰有余。”
黑眼镜笑了起来，一副毫不谦虚的样子对苏万道：“你这水平算入门了，但是还差点功夫。”
苏万今天受到的打击接二连三，混江湖的不是一般都早早辍学没什么文化吗？怎么刚出了个985吴邪，又出了个海归黑眼镜，等下搞不好还会出来个什么学家，告诉我来这里其实是要为新建粒子对撞机选址。苏万的心情有点沉重，他收起了萨克斯，掏出英语四级手册开始背，谁叫都不理。
他们休整了一会儿，丹和黑眼镜继续往前探路。张起灵的腿已经复位，站起来就往回走，吴邪立马跟上去。胖子起身，被苏万拦了一下，“胖老板，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。”胖子不耐烦地甩开他，“起开，你丫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？”
苏万看着胖子的背影，对黎簇委屈道：“我当这个丘比特我容易吗我，你们不理解就算了，还凶我。”黎簇对他翻了一个白眼：“你这个样子还挺像咱们班那些追星的女生，她们管这叫什么来着？哦对，CP粉，你就是张起灵和吴邪的CP粉。”
苏万对这个说法没有表示反对，他跟黎簇商量道：“那不如咱们给他们起个CP名，嗯……就叫灵邪怎么样？”黎簇立马反驳：“这也太难听了，而且为什么不叫邪灵？”苏万据理力争：“谁在上谁的名字就在前，这是粉圈规矩，你懂什么！”黎簇跟着抬杠：“那你凭什么认定张起灵就是上面那一个，吴老板也很强的好吗！”
两个人争论不休，解雨臣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，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。老了老了，他一阵感慨，真是融入不了年轻人的世界了。
张起灵走回那个有壁画的地方，向那条通往地底的裂隙走去，吴邪一把拉住他，“十年了，你还没有守够吗？”张起灵淡淡地看着他道：“这是我的职责。”
吴邪笑起来：“哈，职责，去他娘的职责，因为这个该死的家族使命，你被那些人推到这个位置，背负着这个沉重的使命一走就是几十年的光阴。现在我的计划成功了，不止汪家，各大势力都已经开始分崩离析，这个担子，你可以放下了。”
张起灵凝视着他，缓慢地摇了摇头：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，我已经是张家最后的张起灵，以后的所有日子，都必须由我来守护。”
“如果你执意如此，我来替你守。”吴邪紧紧盯着他道，“你说的，十年前本该轮到我，你替我守了这十年，现在轮到我了。”
“这本就不关你的事。”张起灵语气很坚决，“这是张家的使命，与你没有关系，你应该忘记这些事情，去过你自己的人生。”
“我再问你一遍，跟不跟我回去？”吴邪看着他的眼睛，张起灵摇了摇头，吴邪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，“那就怪不得我了。”
张起灵睁大了双眼，一股奇异的麻痹感从肩膀开始蔓延，他很快就站不稳，吴邪一把扶起他，让他靠在墙边，缓缓对他道：“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，所以我留了一手，我在绷带上加了点东西，这段时间刚好够药性发作，你放心，没有任何副作用，只是你会短暂昏迷一段时间，等你醒来，一切都会结束。”
张起灵觉得脑袋越来越重，他拼命挣扎着与药性抗争，但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，他紧紧盯着吴邪的眼睛，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，是吴邪温柔地笑着，对他道：“你只是个病人，现在开始，你可以休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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